为贾浅浅的诗,说几句不自量力的话
叶往 2022-08-31 22:36 发表于陕西
最近,贾浅浅又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了。原因很简单,中国作协2022年拟发展会员名单里,出现了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。好巧不巧,都是“贾”姓,一个是电影导演贾樟柯、另一个是青年诗人贾浅浅。
贾樟柯加入作协会员,我挺意外的,因为已经是大导演,还有必要多一个身份加持吗?这就好比孙猴子已经有了筋斗云了,还要风火轮做甚!后来朋友说,文学和电影本就搅合在一起,双雪涛既是作家又是编剧,韩寒既是作家又是导演,能者多劳,正常操作。贾导演的《贾想》我也恰好看过,文笔不差,所以他成为作协会员,实属正常。但贾诗人申请加入作协这个事,按中国作协对于作家作品、获奖荣誉等多项标准,应该也是符合程序的,不然也不可能走到公示这一步。那为什么大家不放过她,仅仅是因为她写的是“屎尿屁”吗?
01
我这两天在网上读了不少她的作品,无疑又有了新认识。让我感到头皮发麻的倒不是《我的娘》《朗朗》这几首诗,我最不能忍的是一首叫《真香啊》的诗。我不相信哪个评论家,说这首诗能给人灵性,能有种在耳边萦绕、三日不绝之感。这首诗超越了大多数诗人吗?这种同事之间舔舐手指的事能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吗?诗歌我不是很懂,但大学学过闻一多的《死水》,这就是审丑诗歌,但你觉得贾浅浅的这几首审丑作品和闻一多的《死水》区别在哪里呢? 有人说贾浅浅的诗歌属于“垃圾派”作品,我上网看了一篇论文,名字叫《论“垃圾派”与当代诗歌中的“审丑”》,我选一首垃圾派的名作和贾浅浅的这首诗做个对比:
《在院墙的里面》
作者:徐乡愁
院墙的里面是单位
单位的里面是房子
房子的里面是人
每一个人都穿着衣服
衣服的里面是肚皮
肚皮的里面是肠子
肠子的里面是屎
毫无疑问,这也是“屎尿屁”体,但这首诗体现了人人平等的观念。不管你是什么官老爷还是乡野小民,从生理排泄的这个角度来讲,生而为人、大家都一样。反观贾浅浅《真香啊》这首诗,我实在欣赏不来。估计“垃圾派”们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他们这一门派的诗歌吧。
02
那么她除了“屎尿屁”的诗歌,其他的作品怎么样。我对诗歌不甚了解,但有那么几首诗我还是觉得可欣赏的。至少,不那么恶心人。比如这首《少年》:
《少年》
作者:贾浅浅
穿短裤的少年
活在
月光的剪纸里
在偷喝了烈酒的晚上希望变成
蒲公英和青蛙的模样
他始终摆脱不了父亲
越拉越长的影子
但他还是想和父亲
在燃烧的田野上
谈一谈酒、女人和欲望
这首我还蛮喜欢的,给人一种与“与父亲既疏离又渴望沟通”的少年心思,说“敲回车键”就能写出来的人,出来走两步?还有一首叫《父亲》的,感兴趣的朋友也可以找来读读。至于大家所说《椰子里的内陆湖》,我一个外行看起来,一般,仁者见仁,不做评价。
在这里我想说的,贾浅浅的诗歌,垃圾的确实不少。但是,进中国作协这个门槛,我个人觉得水平应该是有的。但说她所有诗歌都是垃圾吗?这个也不能一棒子敲死。龙生九子,肯定也有长得歪瓜裂枣的。我自己也写作,你知道现在不管是写小说、散文还是诗歌,竞争惨烈,属于稿费少,人多、没人看的状态。有时候好不容易想个创意,没想到前辈们几十年前已经就玩过了,这还怎么玩?所以,有人就剑走偏锋,就拿小说来说,现在为了符合阅读习惯,有了1500字-2000字左右的小小说,这还不够,还有500字左右的闪小说,从形式方面讲,还有对话体小说各种分类。我猜想,贾浅浅的那几首诗歌,是属于力求打破传统模式、渴望给人耳目一新之感,但属于用力过猛、步子迈得太大导致的。举个不恰当的例子,陶工做了无数个陶罐,想创新一下,结果闭着眼睛捏成了尿壶。那么尿壶能代表陶工的整体水平吗?显然是不能的。我们再说评论家的点评是否公允,这里面存在一个“盲人摸象”的问题,评论家也许读的是大象的耳朵:《少年》《父亲》之类的,然后啧啧一顿“当代李清照”之类的猛夸。而大众捏到的是大象的尾巴,甚至不幸还被尿了一脸,所以觉得尿骚气满身,这也实属正常。当然,还有一种可能,就是评论家和创作者“互捧臭脚”“互相举荐”,这又不光是文坛的专利。
03
再说回创作本身,我觉得一个写作者,写出垃圾作品实属正常。谁一辈子还没有几个日八歘的作品了,为什么要有“代表作”这个概念呢,就是说明作品本身良莠不齐是存在的。那贾浅浅的问题在哪里,我觉得不是她写出来这些垃圾实验品。而是评论家没有人明明白白指出来,或者因为贾平凹的关系,没有人敢指出来她这些实验品虽然是创新的“审丑”,但是玩出格了,她这些“屎尿屁”的诗歌是不能流传到大众群体中的,小心玩火自焚。所以,新华社说了八个字点评这个事:“或可自赏、莫付流觞”,自己可以写着玩,这是你的权利,拿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。我一直觉得评论和写作是互为成就、互相扶持的“枣树”关系。你想想,你光埋头写诗呢,评论家都说你好,没人说你不好,那你怎么能够“正衣冠、明得失”呢?这其实是“如临深渊”而不自知,很危险的事。借此,也请大家给创作者多一些改正的机会。不管是诗歌、散文还是小说,只要不是抄袭这种没底线、丧尽天良的事,该原谅还是可以原谅的。仔细想想,如果她不是贾浅浅,而是张浅浅、王浅浅,公众会这么卖力地往死里锤吗?
垃圾派诗歌2000年左右就出现了,过了20年了,只在小范围内点评好坏,为什么到了贾浅浅这里,就好像原子弹炸了一样,还不是因为她爸是贾平凹,大家对官二代、富二代、文二代的某些也许存在的特权愤怒不已。我觉得这个事件,二创贾浅浅诗歌,这是大众在戏谑揶揄,你不是会写诗吗,你看我敲个键盘,我也可以呦;但对她进作协这个事,大众是抱有愤怒情绪的。之前有易烊千玺的事件在先,公众已经熟练掌握了舆论这把利器,渴望如法炮制,让贾浅浅进作协化为泡影。还有一些情绪过激的观众,跑到贾平凹的抖音下面,一顿狂轰乱骂,认为“女不教父之过”,我觉得大可不必,祸不及妻女,你还骂人家老爹,反倒显得格调不高了。因此,希望大家能就事论事,评论家们能就“诗”论“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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